明  沈周 画  文征明 题
[原创]长诗 那时 第七章
楼主
一剪梅 2019-05-09 09:01:15

第七章    求饼得病

1

喝灌溉渠里的水
如凉白开,无用
喝八尺沟里的水
有农药味,不凶
喝游着小红虫的水
像吃微型蚕蛹
喝浮着死苍蝇的水
肚子还是不痛

想生一次小病
乘机休息两天
可享受特殊伙食
鸡蛋饼和手擀面

想生一次中病
多混点自学时间
静心攻读数理化
日后跨高考门槛

2
盼来了,一场恶疾
囚禁我在床上
蚊子射的疟原虫
钻血管里舞刀弄枪

冷啊冷,彻骨的冷
思维梦境也冻僵
盖上舍友五条棉被
仍似坠结冰牛塘

热啊热,火烤般热
油锅里热浪灼烫
谁救我出炼钢炉
病愈变莺为你献唱

渴啊渴,心唇枯焦
瓶瓶罐罐水被吸光
还欲饮蓝墨水
以及图河太湖长江

闸不住的汗,流啊
流,像无色的血浆
泡过海水浴,离地狱
到天上,还在床上

3
门外手扶卟卟卟卟
阿丁进屋,猫儿般
说连长叫去拉私货
偷了他家两条鱼
待到天黑给你熬鲜
这时抽空来探视
烧几瓶水,聊聊天

我的口舌心肺
全被洪水冲淡
淡比苦痛更难受
此刻想吃盐,想吃盐

翻个身的工夫
一盆雪落在枕边
我对准山尖一大口
好香好鲜好甜
想那人参灵芝仙草
该都经过盐腌

当晚全连大会
阿丁被揪上台批判
罪名是撬伙房
(当时无人值班)
盗窃战略物资,盐
(农场另有盐业分场
黄海慷慨频送盐山)

指导员厉声宣布
处分决定,开除出团
阿丁难忍嘻嘻
我从来不是团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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