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 沈周 画 文征明 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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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愁小记 那年冬天纷外的冷，寒梅的花期似乎也往年早了些时日，一场纷飞而至的大雪，将世界染了一片白。 我于这片雪海中，降临于世间。村子里的老人都说，冬日出生的孩子最是坚强，却也比其他孩子要多些磨难。话还有一个版本，那便是冬天出生的孩子是天使，与这俗世千般姿态总是格格不入，命运多舛，最难养活。老人们话说的还是委婉的，因为我生来体弱，比旁的孩子要轻些，体弱便容易生病，加上嘴还挑，可不就不容易养活。彼时尚在襁褓，所听皆源自家中长辈。 忆我虽是一副女儿身，却偏就生了男孩子的性格。童年别的没学会，这爬树的本事到是练的炉火纯青。村子里谁家长了几颗果树，结的什么样子果子，都逃不过我的眼睛。因我的性格，我成了村里少数不多的几个孩子王之一，平日没事总带着几个孩子爬树上玩，为此邻居家的枇杷树没少遭殃。枇杷树开花时，我们折花枝玩；开始结果了，便摘果子打人玩；果实熟了，更是吃的少浪费的多。 儿时陪我最多的是家里的斑纹猫，听说是我出生时家里问邻居要的只小猫崽。从我记事开始，那只斑纹猫就一直陪着我。我成了村里的孩子王，它也成了猫霸王，连邻居家的大黄狗都怕她。冬日天冷，不爬树了，就和我家的猫一起欺负起邻居家的大黄。初次看见大黄时，他凶巴巴的冲我叫唤，后来有一次，他被我家那只斑纹猫挠破了相，从那之后他看见我时，总是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，要么躲得远远的，要么摇起尾巴装可怜。 某一日家中的老太太去世，疼爱我的人少了一位。只怪那时我尚且年幼，不知道什么是生死，也不知道什么的悲伤，只是依稀记得，那段时间，家中长辈人人哭得很伤心。依着规矩，家里老长辈去世，小辈们是要守灵的。从去世到停灵，到火葬，再到入土为安，不过七八日光景。一个生命就此陨落，化为世间一捧尘土，只是那摇曳的烛火，不灭的守灵灯却已刻入我的脑海。后来的后来，我也渐渐长大了，家中那陪伴我多时的猫老了，抓不到老鼠，也爬不动树了。邻居家的大黄狗也失踪了，听村里的老人说在草堆里发现大黄时，他已经死了。夜，斑纹猫老死，我亲手掩埋了它的尸体。 十三载的岁月，于我来说才开始，对于动物来说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“高寿”了，我想他们和我老太太一样，算是寿终正寝了吧。 别不知不觉，我已经长大了。儿时最好的玩伴却离开了故乡，我和她定下了十年之约。后来，我离乡求学，彻底和她失去了联系，心里却依旧记着那份承诺。老屋后种下的树想来又粗了不少，年轮一年又一年，转眼已经过去了好几年。离乡几载，甚少返回。故乡作别，我尚可年年见，而那时你我都不知，我们这一别，或许再无见面的可能吧？相册上我们留下的身影，已然成了回忆。终再度踏上故乡的土地，却发现这一别数月，又变了许多。那些打闹的孩子，如何长成翩翩少年，那些旧友，在高中三年的，大多挺好，高考过后更是前程似锦，一片辉煌。最不济的，如今中专毕业，学了些手艺，上起了班，养得活自己。我不好也不差，算是中等的。年年归故乡，乡愁却不见减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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