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 沈周 画 文征明 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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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墓 * 赏春 文/雨洗轻尘 时间已进入正月底，天气已悄悄变暖了，此时，梅花还在争艳，桃李静待花开，柳叶正在无声地萌芽中。乡村的路上，前来踏青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，他们大多是上了年岁的退休老人，手里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物品，仔细一瞧，嘿，竟是祭祖用的物品。有纸箱，有折好的金银锭，冥钞，还有鲜花，等等。往常都是过了二月二，农村才有大批从城市来的扫墓者。 这个时间段出门扫墓，道路不拥堵，坐车也不会拥挤，祭拜完亲人，还可以顺便农村一日游。农村的草木，禾苗，果园，郁郁葱葱的麦田，呼吸着混合青草香的清甜空气，走在视野开阔的阡陌，看看远离繁华，远离喧嚣的朴素自然美景，如诗如画地在大地纵横伸展。看淡蓝的天幕上云朵舞动，舒卷漂浮，倒影在清冽的河水里，这在钢筋水泥浇筑的城市里，这样的景色只能在回忆里。 记得小时候过清明，一家老小聚一起，在家里用丰盛的菜肴祭祖，燃一炷香，挨个地跪拜，这些简单的仪式里，传承着对已故的亲人无尽的思念，祭拜完祖先，才能出门去上坟。出嫁的姑姑们也会回来一起去，加上叔伯婶婶，兄弟姊妹一大帮人，浩浩荡荡地向着旷野出发了。男人们拿铁锹挖泥块给坟填土，或是用镰刀清理坟上的杂草树枝；姑姑们，则会一路挖些野菜或马兰回去，晚上的饭桌上便多了一道美味。至于一群小屁孩，从来是不会好好走路，或麦田边里宽不盈尺的田埂上乱串撵野兔子，或折几朵油菜花逗蜜蜂玩玩，或是看看田埂边的蚕豆结的果大不大，顺手就采了几个豆荚下来，剥开壳，里面的青豆吱溜一下就滑进了流着口水的馋嘴里砸吧起来，才不会管这豆的青涩气呢。 读小学时，每年的清明节，都要去烈士陵园扫墓。那个时候，全靠两条腿，走上十几里路到达陵园。那时还没改革开放，不像现在去哪可以找旅游公司租车。低年级的走在最前，高年级的走最后，在老师的带领下，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，累了就原地坐下休息一会再走，喝点带的水和干粮，然后继续出发。路上走走停停，两个多小时才走到了目的地，而此时也快近中午了。其他学校的师生也和我们一样，陆续走到陵园，在陵前空地，有秩序地排好队，听陵园的大喇叭里，传来工作人员讲述发生在江阴的渡江战役的故事，讲述百万雄师过大江，人民解放军冲破长江天险，如何一举解放南方。告诉我们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，那是用多少生命换来的繁荣，应当格外珍惜。 扫墓结束后，在陵园里稍作休息，便原路返回。那时候，虽然要走几十里路去扫墓，没有一个同学会找借口不参加。我不知道，现在学校还会不会组织同学前往陵园扫墓，陵园里的景观也许不如湿地公园之秀美，不如名山大川之壮丽，不如恐龙园之类的新奇刺激，但在那时，爱国主义的教育活动，是唯一的出远门的机会，即便走的累了乏了，仍然是兴致不减。在春寒料峭的时光里赏几许媚色，在雏燕的呢喃里看一看初绽的蓓蕾，那沟壑纵横里满眼的绿色，充满着生机勃勃，那些浑然天成的景致，被童年光洁的眸子所吸取，闪烁着雀跃的欢愉。 这是一年里最美的季节，用山高水长的从容，折一枝烟柳，享云雾水润阳光的疏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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